梨园绝唱 （番外4）
浅浅浅讲一下我们宋少爷和张老板在香江和回北平之后的故事。
两人刚到香江，人生地不熟，租住的房子也不是南北通透的，有一个房间是暗间，没有窗户，是用来储物的，房子有些年头没有人住了，打开暗间的门，里面不算很脏，但也没有很干净，墙角还有两个老鼠洞。
本来还想把张真源的戏服、行头还有头面全部都存在里面，现在看来还真是不放心。
宋亚轩让王管家去买了些除味的还有堵老鼠洞的东西，这个屋子就只能真的放一些杂物了，张真源的戏服就只能放在另外一个西向的屋子里面，宋亚轩扯了不少的黑布把窗户封住，戏服不能长时间晒太阳，要不然颜色和布料的手感都会变差，这些都是张真源的心爱的，不能有一点损坏。
看着挂满一屋子的戏服，又摆了好几个架子的头面，有些戏服都旧的不成样子了，从京城去上海的时候张真源就劝他把这些扔掉，可宋亚轩偏就不舍的，现在再劝也没什么用。
张真源帮他扶住椅子，把钉子和锤子递给他，宋亚轩固定住黑布用钉子钉好，又确认了好几天，不会漏光才放心。
宋亚轩偶尔会出去谈一些合作，在香江要做的几乎都是进出口的业务，他也要慢慢接触外语，进出口这方面他接触的也不多，经常坐在沙发上看一本书看到深夜，或者点着灯坐在书桌前研究合同。
张真源这方面不能帮到他，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家里的一切打点好，他累得睡着的时候把他抱到床上睡，给他盖好被子，看书看合同的时候给他泡一杯醒目茶，绕到他身后给他按揉一下太阳穴。
他也在尽力学着做饭，香江几乎都是西餐，吃一两顿还可以，但要天天吃俩人都不习惯。煮粥是最简单的，张真源跟着王管家学了不少，王管家年纪大了，也不能总让他照顾他们两个。
宋亚轩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待在家里，有了之前给张真源过生辰做饭的经验，偶尔也能帮帮他打打下手，只要他不捣乱的话。
香江能见到的国内的东西不多，能见到跟戏曲相关的东西更少，有时候在家看书无聊了，宋亚轩就拉着张真源到梳妆台前面，为他上妆，帮他穿上戏服，戴好头面求他给自己唱上一曲。
房子里西式的装修，宋亚轩手里握着酒杯坐在沙发上，看着穿着贵妃醉酒戏服的张真源，有些违和又说不上哪里合适。
每次喝完酒都会怕自己身上的酒气熏到张真源，喝一口水漱漱口再去帮他褪下戏服和头面。
日子在宋亚轩的忙碌里和张真源的平淡里过了八年，回京城要带的东西不多，除了他们俩和王管家还有的就是张真源那些戏服和头面。
张真源说他也不嫌麻烦，来来回回搬来搬去的。
“这些都是你的东西，算是你的嫁妆，当然得好好带着，一个都不能少。”
不正经的话成功让他挨了一锤，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张真源也习惯了宋亚轩时不时不正经的样子，每次都锤他一下，然后宋亚轩再躲开，一开始张真源还会追他两圈，后来就变成宋亚轩追他，然后就闹到了床上，每次受苦的都是自己，后来他也是识趣的，锤不到就作罢，下次菜里多放些盐而已。
教训他的办法多了去。
他俩没有吵过架，宋亚轩脾气不是很好，但面对张真源总是没有脾气，在外面谈生意发了多大的火，回家见到张真源就什么火气都没有了，搂上他晃两圈再讨两个亲亲心情就全好了。
回到京城的时候，入眼全是金黄色的银杏树叶，装着戏服和头面的几个大箱子还是放到了原来的厢房里面。
老宅子破的不成样子，宋亚轩找了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和张真源住进去，和他俩人收拾了几天才整理出来，窗户上的纸都破了，都是两个人一点点再糊起来的，宋亚轩说等几年经济好起来全给换成玻璃的。
先是把原来他们住着的院子收拾出来，得先有个能住的地方，原来搬去上海的时候很多东西被宋亚轩藏在了家里的地窖里面，现在翻出来好好洗洗还能用，有些实在是脏得不成样子的只能扔掉换新的。
在香江八年也没有得到一句宋铭的消息，早在去香江之前他就告诉宋亚轩，如果以后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回老宅找他，如果一直没回来就是不在了，给他里一个衣冠冢就行，每年的清明节去看他一次他就心满意足了。
宋铭的东西宋亚轩收拾好还放在他和林如的房间里面，他才不要听他大哥的话，等不到人就是还活着，没有消息的消息就是好消息。
自己的院子收拾出来，住进老宅，其他的院子就能慢慢收拾了，也没有那么急，有些门窗常年没有人修过都坏了，现在也很少有老师傅有手艺可以修了，宋亚轩舍不得张真源唱戏的手碰那些木工的器件，只要张真源在旁边陪着他，修门窗的事情全都揽在他自己身上。
可他毕竟是个少爷，从来没有碰过这些东西，有很多工具都不会用，张真源在旁边看他出丑，又不提醒他该怎么做，只是笑着。
宋亚轩听见他笑自己，把手里的锯子往地上一扔，“我不干了。”
张真源被他皱巴巴的样子逗笑了，耍赖的模样像是个小孩子，明明都快三十岁的人了。他走过去拾起地上的锯子，“我来吧。”
宋亚轩听见他这么说，赶忙去抢他手里的锯子，“我来吧，你哪能干这个？”
“嗯？在香江的时候做饭都是我，锯个木头我就不行了？”张真源把他往后拉一拉站在木头前面。
宋亚轩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反驳他，毕竟他说的确实蛮有道理。
张真源告诉他之前在梨园，有什么东西坏了都是他们自己修的，所以现在修个门窗不是什么难题。
两人忙忙活活了好几天，每个院里坏掉的门窗才全部修好，本来是张真源打下手，后来变成宋亚轩打下手，做垫片和锯木头的事情全交给了张真源，他手上还磨出了两个水泡。
晚上宋亚轩坐在床边拿着针帮他把水泡挑破，沿着边缘把皮剪掉，再用高度的酒消消毒，找来干净的纱布帮他包上。
张真源打趣他，这几天只能他做饭了。
“好啊，终于又能给我机会伺候张老板了。”
张真源早就不是什么张老板了，可宋亚轩就是改不掉这一个称呼，腻人的时候就爱拿出来叫一叫惹得张真源一阵脸红。宋亚轩有时候真不明白，戏本子里面那么多情情爱爱张真源都唱得了，怎么到了和他在一起，说两句腻人的话就脸红到耳朵尖。
让人忍不住想把他压在身下好好欺负一番。
家里最可惜的就些很大的古董，带不走，也没地方藏起来，全都被打碎了，有些是宋老爷在世的时候买回来的，有些是世世代代留下来的，还有一些是宋亚轩看着好看买回来的。
有些碎了一个角，扔掉宋亚轩觉得可惜，找了几个木箱子，垫上一些不要旧衣服包起来放进去，偶尔拿出来看看也是一个念想。
整个宅子收拾出来已经入了冬，后院的湖心的亭子还在，宋亚轩想起之前张真源刚来宋家的时候，第一次和他吵起来是因为他在湖心的亭子见了林如，第一次和张真源和好接吻也是在亭子里。
找了个下大雪的日子，带着他又去了一趟，端着一碗鱼食，摆在栏杆早就空了的鱼食盒里面。
抓一把鱼食扔进湖里面就有争前恐后的鱼游过来争食。
张真源这些年胖了一点，和刚来的时候瘦的跟猫一样的身子早就不同了。他盯着张真源看得出神，被他一曲贵妃醉酒拉回来。
宋亚轩听过他唱了无数的戏，但唯独贵妃醉酒怎么听都听不厌。
宋亚轩坐到张真源旁边握住他的手，“谢谢你嫁给我，陪着我，去上海，去香江。”
可张真源又何尝不感谢他，感谢他把他从水深火热的日子里面拉出来，给了他一个家，给了他所有的体面。
“亚轩。”
“我好爱你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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